据此,我们大体上可知冯子振的生平履历:元世祖至元二十七年(1290),冯子振首次通过嘉峪关到达上都,此时的冯子振已至34岁。上京后担任集贤侍制,但是此时他担任的这一官职只是文官的一个空衔,没有什么实际事务。这对于一个学富五车的冯子振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至于后来的实职承事郎这一职务,则是出自清人顾嗣立的《元诗选三集》:“子振,字海粟,枚州人。博洽经史。尝著《居庸赋》,首尾几五千言,阂衍巨丽。自号怪怪道人。仕为承事郎、集贤待制。” [3](p655)赋中涉及信而见疑,忠而被谤等词汇,例如“盖尝明目张胆,排奸荐贤;流涕为书,泣血为笺;宣臆于紫檀九重之阶。拜命于庞村四方之毡”[2](p71),所指应该即为桑哥事件。这段历史在《元史》卷一七中有详细记载。这里大致概述一下:在二元世祖十四年 ( 1287),桑哥任尚书省平章政事 ,寻升右丞相 。此人穷兵黩武,专权跋扈,最终于元二十八年( 1291)被劾处死 。翰林学士闫复等曾奉命撰写《桑哥辅政碑》 ,冯子振上奏要求对撰碑诸臣进行问罪。但这一做法无疑有失偏颇,因为究其先前所做诗作,竟有对桑哥的歌功颂德之作。这一前一后,一明一暗的矛盾态度,不免有取悦龙颜,投机之嫌。然对闫复等人而言,此皆朝廷重臣,颇有威望。冯子振这一行为显然是多此一举,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首先对其发难的是他的崇拜者之一陈孚,更有甚者主张让他告老还乡。那么皇帝的态度呢?这里就不得不着重提一下元世祖对这位“天才”的宠幸有加。也正是在这个时期,冯子振才真正被朝廷重用。用大器晚成来概括他的仕宦经历尤显贴切。文献综述
(2) 终而显达,深得皇宠
虽然冯子振前半生的仕宦之路多有不顺,但是在被元世祖的慧眼相中之后,他的仕途生涯则掀开了崭新的一页。以至于在他多次犯下官场之罪的时候,也能得到隆恩的庇护。
据《元史·世祖记》载:帝曰:“词臣何罪! 使以誉桑哥为罪 ,则在廷之臣谁不誉之! 朕亦尝誉之矣。” [4](p327)可见,元世祖对他的这位爱卿是何等器重和袒护了。因而,在以后的辞赋中冯子振多有对元世祖歌功颂德的诗篇也不足为奇。这位于元大德二年登进士及第,47岁的“老人”,之所以能被元世祖看重,确与他“天才”般的才学分不开。无论是5000言的《居庸赋》,还是4000言的《十八公赋》,都是名噪一时的佳作。而其即兴所做的《梅花百咏》更是被所世人称颂。《尧山堂外纪》更誉之“世谓天下有名冯海粟”。[8] (p3)
入都之后,冯子振曾随元世祖多次出返二京,可见元世祖对他是器重有佳。在此期间,他结识了一大批志同道合的朋友,尤其是僧人一类,赵孟頫与中锋明本皆在其列。下文有所论述,这里就不做赘述。据《四库全书·梅花百咏提要》载:“一日孟频偕明本往访子振,子振出示《梅花百咏》诗, 明本走笔和成。复出所作《九字梅花歌》以示,子振遂与定交。是编所载七绝百首即当时所立和者是也。后又附春字韵七律一百首,则仅有明本和章,而子振原唱已不可复见矣。” [5](P1707)百首梅字七律,这在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这也难怪中锋和尚与他一拍即合,成为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了。
据史料记载,冯子振不仅深受元世祖宠爱,在世祖死后,曾多次以“前集贤侍制”的身份为鲁国大长公主之画题诗。用终而显达的仕宦经历来形容他不足为过。
晚年的冯子振遇居与扬州的琼花道观,归隐山林,著书立说。至于冯子振的卒年确已无从考证。著名的《海粟集》也随之陨落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一代大家,大器晚成,深得皇宠,终而显达。无论身处庙堂之上,还是处江湖之远,都表现的极为洒脱和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