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王健善：《通信结婚法·敬告女同志》，《女子世界》1904 年 2 期，载：“西人言 中国人婚配如牛马，任人牵弄，此言殊酷，近人所以有自由结婚之说也。然吾国教化幼稚， 骤令男女会合，或反乱纲纪，识者又忧之。余以为宜由男女互通信，先各抒衷曲，质疑问难， 徐议订婚，既可免嫌疑，又不致妍媸误配，诚一夫一妻偕老同穴之善法也。创法请自我始。 敢告女同志，如欲与余通信，可照下开地址邮寄，信到，誓不示他人。并望亦示地址，令可 寄回信，借通信以讲学，亦文明风俗所许，正不必拘拘于婚字也。若欲就医学上之质疑问难， 而除去婚姻思想者，余亦愿与为友也。再者，余今留学于日本医学校，并不欲急娶；因人材 难得，故欲早早物色。以下所开住址，日本邮局必能递到，若有迁居，事当登报声明。至婚 姻进化之理，言之甚长，旁观有疑我者，或俟他日更著一书就正，今姑勿赘，识者谅之。王 建善谨白。寓日本金泽市长町一番丁三十番地鹤来方。”。论文网

希望与之成婚，一位是外表俊秀，曾留学国外的同乡人王氏，另一位是务农的陈氏，在当时， 民众都认为王氏地位显赫，却看不起陈氏，阿群却跳出传统的观念，认为农业也是务国之本， 何来低贱之说？其父也十分开明，尊重了女儿的意愿，让她嫁给了陈氏。10

沈氏女阿群的择偶标准与传统的婚姻标准相比，差别很大。传统标准更看中双方的门当 户对，而阿群看中的是对方的为人、性情等，这是择偶标准上的一大改变。文中阿群及其父 亲的择婚观念给予了赞扬的态度。

总而言之，清末民初时期的江南地区由于婚姻自主潮流的兴起，带动了青年男女择偶标 准的新变化，有原先注重家族势力转而注重个人的品行素养等主观因素，这方面来看，也是 一个进步的表征。

（三）“文明结婚”——婚姻礼俗的新风尚

一套完整的传统形制婚礼繁琐耗财，虽在当时被有识之士所批判，但长久以来的惯性积 累以及社会舆论的压力，使得人们不能轻易抛弃。清末民初是一个新思潮与旧传统激烈冲突 的时期，新式婚仪的出现促使人们开始反思旧式婚俗，清末民初时期在江南出现的“文明结 婚”就是对传统婚礼最直接的抨击。

“文明结婚”在大城市所占比重较大，主要是以上海、南京为代表，特别是上海及周围 的青浦县、崇明县、宝山县等都盛行“文明结婚”。比如宝山县有记载说，当时的文明结婚， 有的将家中厅堂作为礼堂，有的借用公共会所行婚礼。总体开放。11关于这一点，镇江的张 颂南与黄炳寰的婚礼十分有代表性。二者是在琴园行的结婚礼，记载称婚礼来宾以及来观看 婚礼的人将近有一千人，大家都拍手祝贺，伴随着美妙的音乐，有证婚人、介绍人致词，新 郎新娘还行了鞠躬礼。在当时成为一大盛事。12浙江杭嘉湖地区的“文明结婚”也十分盛行。

10 上海《时报》，1905 年 12 月 11 日载：“苏州某县沈氏女阿群，貌秀逸，工诗文词。 同邑有王氏者，为西贾代经理，致巨富，后以赀得为某省观察，势倾一时。有一子，美丰姿， 曾留学外国，卒业归，极倾意阿群，求婚者屡矣。又有陈氏者，以佣力起家，一田舍翁也。 其子能文学，志趣高尚，时亦倩冰人求偶。女父谓女曰：“王氏位显势赫，闾里咸以为荣； 陈氏则人多轻之，以其业贱也，然尔意何属？”女曰：“农工者，富国之本，国之最贵者， 乌得目为贱？且农也无奴性，工也无媚骨，则其传递于子孙之性质天真完美，较之为奴丁媚 者，有云泥之判。”父从之，以适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