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注重考察屏风意象的文化传统和社会语境,结合古代类书《艺文类聚》、《初学记》、《太平御览》中的记载内容,以便确定《花间集》屏风意象的继承与开拓。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出版的《宋本艺文类聚》,据上海图书馆藏国内仅有的《艺文类聚》宋刻本印,分上、中、下三册,较明代刻本质量为好。《艺文类聚》中对于“屏风”的记录见于卷六十九,页一八〇二至一八〇五,收录《京兆旧事》、《东观汉记》、汉淮南王《屏风赋》、梁简文帝《谢赉棊子屏风启》、梁刘孝威《谢勑赉画屏风启》、陈周弘正《谢梁元帝赉春秋糊屏风启》、后汉李尤《屏风铭》、梁简文帝《答萧子云上飞白书屏风》等对“屏风”的描写。中华书局2004年出版的《初学记》,共两册,对于“屏风”的记录属卷二十五,屏风第三,页五九八至六〇〇,有关屏风的收录有《后汉书》、《魏志》、《齐书》、《郭子横洞冥记》等等。上海古籍出版社1960年出版的《太平御览》,全九册,其中对“屏风”的记载属卷七〇一,来自优Y尔L论W文Q网wWw.YouERw.com 加QQ7520~18766 服用部三,页三一二七至三一二九,亦收《汉书》、《后汉书》、《唐书》、《西京杂记》等等有关“屏风”的内容。从中可见,在“屏风”的特定子目下,实物屏风和屏风画占据了大部分,主要表现了屏风作为实物起到的实际功用。
《花间集》中的“屏风”,往往具有“多义”特性,既为日常生活的家具器物,亦为文学意象,也是词作构思穿针引线的工具,更是抒情主人公抒情写怀的“空间”场所。本文以文学功能作为考察的“眼光”,细致分析屏风特性与词作抒情写景的关联,希望能进一步勘验图像世界里屏风的艺术功能与文学世界里屏风的文学功能之间的区别与联系,开启自己未来艺术史学习的道路。
二、 文学书写下的屏风实物
(一)、 屏风对空间的营造
屏风实物借自然之形,成为人工的屏障。汉代刘熙《释名·释床帐》:“屏风,言可以屏障风也”。《宋本艺文类聚》转引《京兆旧书》,“杜陵萧彪子伯文,为巴郡太守,以父老归供养。父有客,常立屏风后自应使命。”萧伯文立于屏风后侍应父亲待客,表现了对父亲的尊重。屏风实物起源于“邸”或称“扆”。屏风象征着权力、威严。同时它作为一种过渡、缓冲,给予人心理上的舒适感、安全感。在此基础上,屏风自身进行了一系列演化,从结构上有座屏(又称插屏)和围屏,在使用场所上有客厅、玄关之分,在实际功能上有实用性与装饰性之分。随着家居建筑、装潢的进步与使用的频繁,屏风渐脱礼器的象征,带有了越来越多的日常性色彩,文人可以寄托自己的情感于屏风。不难理解,文人群体善于从近取譬,选取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事物借以抒发感受。常见屏风实物从内容上分素屏和绣屏或画屏两大类,前者屏面为素,不作绣品或画品的载体,后者以屏作为绘画媒介,配合画面构成视觉上的整体效果。从形制上屏既有小型的枕屏(属于座屏一类),亦有大型的座屏(插屏)和围屏。
汉淮南王《屏风赋》,写屏风的“不逢仁人,永为枯木”,表达了对知人善用者的赞美,李尤的《屏风铭》写出了屏风的特征与功用,“立必端直,处必廉方”借屏风写出了个人为人处世的准则和要求,表达了李尤的儒家精神追求。白居易有《素屏谣》:“夜如明月入我室,晓如白云围我床,我心久养浩然气,亦欲与尔表里相辉光”。表达了作者因为素屏对自己生活的影响,可见有自比素屏之心。除了描写屏风媒介承载的画面以外,此时的屏风文学性不强,多为作者借以表达政治诉求。论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