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姓村每条巷子就都充满着叫喊村长接生的声音与腥香的羊水和奶水的味道。杜拐子就跛着脚穿行在三姓村的每家每户里,三姓村的由于自己母亲提前孕育新生命而结束了他们的哺乳的孩子也跟随在村长脚后到生产的人家讨奶喝。司马蓝与蓝四十一生的情感纠葛也开始于斯,两人共同吮吸蓝四十母亲的奶水,取名与定娃娃亲也是在这吃奶水的过程中完成的。
在浩浩荡荡的生产大战中,三姓村的出生人数终于超过了死亡人数,村长杜拐子也就完成了他的英雄使命。三姓村人没能改变他们活不过四十岁的命运,死亡变得很常见,以至于三姓村人在面对人死亡的时候的都丧失了悲恸之感。为了让村人习惯死亡,杜拐子开始训练孩子们尽早习惯死亡,“从小就让他们明白,死了就死了,就和灯灭了一样,没啥了不得的事情,别一辈子活在世上,对死惊惊怕怕”[1](P415)。在其中可以看出他对于死亡的一种蔑视,于是,杜拐子在生命尽头成为了村人心目中的英雄。
随着杜拐子的死亡,司马笑笑具有前瞻性的通过一次卖皮填补了村长之位,成为村里的一把手。也就真正开启了三姓村反抗悲剧命运的征程,司马蓝也在父亲的影响下萌生了当村长的想法,这一想法从萌芽到扎根成长为大树坚不可摧为他后来的悲剧人生埋下了伏笔。不管怎样,死亡是一种毁灭,没有人会甘心这种无谓的死亡。三姓村的人也曾经自我安慰说猫狗的寿命也不过几年或十几年,人能活到三十八九岁也该知足了。然而,路过山梁的老者却使三姓村人醒悟,人是可以活过四十,活到五十、六十、七十甚至八十。老者代表的外部世界唤醒了三姓村想要活过四十岁的渴求,三姓村从此失去了平静。
司马笑笑追去寻问老者长寿的秘诀,老者说没有秘诀,只是吃了一辈子油菜籽,于是他就固执地认为油菜可以长寿,就要求全村种油菜,即使蝗虫来临,也要保护好油菜,作者用了大量的笔触描写司马笑笑要求村人保护油菜的强硬态度以及带领全村男女老少驱赶蝗虫保护油菜的壮观场面。
蝗虫、乌鸦本是三姓村的灾难,蚂蚱的尸体与乌鸦的肉却又在虫灾过后成为维持三姓村人生命的救赎。村长司马笑笑本是想要带领三姓村人走出活不过四十的魔咒,在失败后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走向了山沟里,成为自己和三姓村人的救赎,结束了自己坎坷的村长之路。
司马笑笑死后,按照命运的安排,蓝百岁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成为村长。带领三姓村活过四十的重任就理所应当的落在了这个性格软弱却又想有所作为的新任村长的肩上。
为成全司马笑笑遗愿,也为能名正言顺地当上三姓村的村长,他带领村人又种了几年油菜,但并没有延长村人的寿命,于是,蓝百岁推翻了前任村长司马笑笑的坚持,认为三姓村人之所以活不过四十岁是因为没有吃到新土种出来的粮食,并且身体力行带着一家老小把自家的土地翻了一遍。而蓝百岁曲折可悲的村长之路也印证了司马笑笑所说的他性格软糯,没有帅才。在司马笑笑死后三年,在三姓村又接连死了几十口人以后,终于蓝百岁成为了三姓村村长。然这却是三姓村又一个劫难的开始。
三姓村人投入于翻土长寿的热情中的时候,外面世界的人民公社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为了更早更快地翻土吃上新土种出的粮食活过四十岁,蓝百岁带领全村人向公社领导人卢主任下跪,六女儿蓝四十主动献出身体侍奉卢主任,终于四百多亩田地翻了一遍后,三姓村人还没获得付出所应得的回报,还没从对以后美好生活的幻想的喜悦中走出来,长寿的希望就被现实击打地四分五裂,新土不仅肥力不够,种出的粮食也不能使三姓村人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