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苓的小说比较重视塑造人物,如蔡琥珀这个小人物,她是苟活者的代表,她舍弃了自己的丈夫,认领了老八而变成了寡妇;后来又变成了妇女会主任、史屯农业社的支部等等,然而后来却挂上牌子游街,沮丧、后悔、无奈代替了当年的神气。再后来,她又回到了县里工作,真是人生如戏啊。在那个年代,好多人通过蜕变寻求苟活,只有王葡萄始终内心平稳,她不知道什么叫做“集体”,什么叫“反右”,什么叫“四清”。无论世道如何变化,她只知道照顾好公公孙怀清,享受着自己喜欢的男女之欢,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两种人物形成鲜明的反差,让人从反差中感受人世间的真善美。
严歌苓小说的环境描写细致入微,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人总是生活在一定环境中的,人与周围环境密不可分。因此人物形象通过描写环境来塑造。特别是描写那些决定人物性格和行为的典型环境。如小说如果开头没有抗日时期,领夫环境的描写,王葡萄特立独行的形象就无法展现。如果没有蔡琥珀等人,葡萄形象也就失去了衬托,形象也就黯然失色。老舍有个很形象的比喻:“景物与人物的相关,是一种心理的,生理的和哲理的解析,在某种地方便非与社会发生某种事实联系不可。人始终逃离不出景物的毒手,正如蝇不能逃出蛛网。”[3] (P76)
(二)影像化元素丰富
严歌苓的小说被改编成影视,除了文本自身的魅力外,还与作品大量的影视化元素密不可分。编剧出身的严歌苓对影视文学有更深入的了解。影视文学的视觉形象要具体生动,影视艺术具有可视性,影视是给人看的,所以要把人物和事件变成视觉形象,通过摄影机等拍摄出来供人观看。可观性要求将文学语言表现出的间接形象转变为呈现在银幕上的直观视觉形象,在《第九个寡妇》中,开篇就描写了第九个寡妇出现的场景,紧张而又激烈的气氛被完全渲染出来,让读者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心也跟着情节的发展而忐忑不安。
严歌苓知道影视的动态画面是它的一大特色,通过人物的动作、行动来塑造人物,展开情节。影视让人物在行动中显示其性格,避免用冗长的对话来展开情节。影视文学的基本结构手段是蒙太奇,通过镜头的组接和转换产生特有的艺术表现结果。对于无形的思想、意识和情感来说,小说可以用语言抽丝剥茧似的将其慢慢地描述出来,而影视文学则只能是借助于可视的镜头与镜头的组合渲染出来。所以她写作过程中很在意画面感和动作感。在《第九个寡妇》中她使用了人物对话、独白等视觉元素;运用了大量视觉元素:物化意象、行为动作细节、色彩等;并且使用了画面与画面拼接组合的蒙太奇结构元素。
二 电视剧《第九个寡妇》改编的优劣得失
《第九个寡妇》是著名作家严歌苓的代表作,也是她的转型作,作品讲述了中原地区一个叫王葡萄的寡妇在土改时期藏匿其地主公爹的传奇故事,时间跨越二十世纪四十至八十年代。这是当时流传在中原农村的一个真实的故事,在那个纷乱复杂的年代,人性经历着严峻的考验。许多人在那个年代不得不改变自我来寻求苟活,愚昧朴拙的女主人公王葡萄认为天下的大事对她来说,都不算事。她始终恪守朴实的原则,将误被划为地主并判死刑的公爹藏在红薯窖几十年。这是小说和电视剧共有的故事情节,但在故事情节的细节处理上两者又不尽相同。小说用冰冷的文字理智地讲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历史,而电视剧则是用动态的画面、人物的动作、行为来展开情节,演绎一个令人感动的故事。小说被改编成电视剧后,褒贬不一,以下就改编的成败做一些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