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是一首咏水仙花的词,这水仙花在词人的笔下 “淡雅天然,清高脱俗”,“偶尔游尘境”是指女词人乃是仙人转世的身世,而水仙花外形高雅美丽,品质淡雅高洁可以说就是女词人本身的一个缩影。梦珠诞生,又游梦仙境离去,性格淡雅、清高,却落入了尘世,好像她原本就是属于仙境的一株水仙花,只是来人间游历一遭,到了时间便回到属于她的“仙山”一样,以水仙花自拟,表明了她自视不凡的清高和纯净的心境。此外还有一种与此类似的咏物诗《菩萨蛮·春兰》 :文献综述
群芳逞媚韶光里,一花秀影偏无比,草绿不逢人,空山忽见君,立惊遗世独,独抱幽香宿,春淡只如秋,芳心不贮愁[2]。
这句“立惊遗世独,独抱幽香宿。” 表明了这是一株独自抱香、遗世独立的春兰花,就如作者一般,本不属于人间,只有独自一人枝头抱香宿,这样独立孤高甚至疏离的心态,在这两首短短的词作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还有一首《清商怨(圣女古祠)》 :
神鸦啼散古庙静,只晚风未定,零乱斜阳,红灰飞没影,秋花狼藉满径,蚤远树野烟催暝,跨鹤归来,云深环佩冷[2]。
这首词不似前几首的轻快恬淡,倒是添了几分冷寂静峭,怀古伤今的意味,不过“跨鹤归来”一句着实给这首词添加了几分浪漫zhuyi色彩,也表达了庄盘珠的对神仙之境的向往。庄盘珠的词现存甚少,但就是在这残留的为数不多的词作中,有着这样大量的疏离人世、追求自然的生活的词,这些词虽然表面上在写景、咏物,但其实是在抒发女词人独特的精神情感与生活态度,尽管表面写自然景物多么美好、多么令人心驰神往,但最终她关注的还是在这自然环境下寄托的自己的身世、自身的写照,这在闺秀词中也是不多见的、有所突破的,她善于咏物来寄托自己的情感,展现自己的遗世独立,虽然身处世俗凡尘,却拥有这一刻出尘脱俗的心,总的来说她是一个很淡然的女子,所以她的词才会给人一种疏离这个世界的感觉。
二 民生关怀的真实情感
庄盘珠有三首词和她其他的作品略有不同,主要是体裁和题材的不同,这三首词分别是《养蚕词》、《牧牛词》和《打麦词》,显而易见,这三首词从名称看写的就是:农民养蚕、牧牛、打麦,但是内容较之之前的词作风格上略显苦涩,比如之前提到的庄盘珠写渔家的那首《前调(渔家)》,虽然也是写普通渔民的生活,但确实恬淡轻快的基调,而这两首词读来却让人不禁感到苦寒无比,以及能够让读者不由地体味到农民生活的艰苦。
《养蚕词》:
春初桑芽短,春尽桑枝碧,
人家桑里门昼关,旧例年年忌生客,
山鸠乱鸣风雨多,野塘浅水生微波,
三眠四眠蚕待簇,但愿十日天温和,
少妇燃灯夜桐守,帕里青丝不梳久,
盈筐叶尽天苦寒,饥蚕作茧愁难厚[2]。
词中的“苦寒、饥、愁”等字眼无不表现了养蚕农家的辛酸苦楚的生活,“其诗也时有佳构,擅长白描,善用口语,讲究炼字、炼句,风格清俊旷逸”[6](P2),这首《养蚕词》便是代表,先写到桑树的变化来暗示养蚕的时令的到来,养蚕的这家人白天几乎天天关着门,因为按照以前的习惯,他们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忌惮客人的来访,养蚕的妇人夜里很少睡眠,她们几乎彻夜挑灯守着蚕,头发都顾不上梳,就算这样艰苦养蚕还是不能够顺利的进行,因为盈筐中的桑叶渐渐地被蚕吃光了,天气寒冷,饥饿的蚕难做茧,这种情况下人都无法满足温饱,更何况是蚕了,而人的温饱又要靠养蚕来供给,如此反复,无奈、艰苦的生活在作者的笔下显得凄苦而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