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坡的短篇小说中,我们也能看到这种灵魂的延续主题。艾伦·坡在《创作的哲学》中提出了一个命题“美女之死”。他认为美人的香消玉殒是世界上“最令人神伤”的诗意主题之一。 [4]女性是理想的化身,是欢乐的动力,而死亡是神秘的,美丽的。这并不单单是将美好的事物毁灭予其看的悲剧感,而更加是对于黑暗中重生的涅槃之意。在这些小说之中,这些绝世美女都一步步从健康走向死亡,坡认为这是世上最美的过程。在我看来,坡的这些小说称之为“美女之死”是略不恰当的。因为在这些小说之中,美女死亡之后,都有一个重生的过程。死亡被转化为新生,灵魂被再次唤回,虽然也许不再是那个本体,但新的本体让生命重新精彩。

《丽姬娅》是爱伦·坡“美女之死”中的最具代表性的篇目之一。在它的卷首语中写道:“凡无意志薄弱之缺陷者,既不降服于天使,也不屈服于死神。” [10]这也是丽姬娅临死前所说的一句话。丽姬娅有着坡小说中刻画的女性经典外貌,消瘦纤长,神秘貌美。坡将丽姬娅的死亡写的那么的庄重且带有美感,而她的神奇的复活,则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我”一个人在荒诞的房间里守候着妻子的亡灵,突然,尸体出现了很多次的异样反应。最终我通过眼睛认出了“我”那曾经失去了的爱人。丽姬娅的生命终止了,但是她的灵魂却得到了永生。丽姬娅不屈的意志与爱让她通过罗维娜小姐的死亡复活。[5]值得注意的是,这复活并非我们常说到的“借尸还魂”。最后丽姬娅的归来是自我完整的归来,并非借助罗维娜小姐的肉身复活。(浓密蓬松的黑色秀发,眼睛,目光属于我的爱人等可以看出)这已然超脱了精神灵魂的复活,这趋近于一种再生与永恒。丽姬娅代表的是一种灵魂不灭,自我永恒的存在,她(它)已然超越了“再生”的层面。

《莫雷那》的故事与《丽姬娅》有着太多的相同,不同的是,莫雷那死后留下一个女儿,而女儿在成长中与母亲越来越相似。最终,女儿成为了第二个莫雷那,“我”却发现,第一个莫雷那的尸体早已消失不见。为了将死亡与重生相互联结,坡塑造了莫雷那延绵的灵魂。她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女儿。无论是生是死,是新生亦或是毁灭,她都坚信着爱与灵魂的不朽。她知道即便原本的自我消亡,但灵魂仍将不变其宗。她临终前所说的是生命轮回的宣言:“我就要死去,但我将得到永生。” [10]新生的孩子是母亲灵魂的延续,女儿的身体之中仍旧是那不屈的灵魂。

 我们很难说在这些故事中最终复活的究竟是什么,但坡的死亡美都具有着永恒性,死亡后的复活都震颤人心。死亡不再是一种毁灭,而是一种新生,一种灵魂的延续与升华,是本我的不朽。丽姬娅是通过“我”的新妻复活,莫雷那则是通过自己的女儿复活。较之丽姬娅,莫雷的复活更具有了血缘的延续色彩在里面。我们常说,儿女是父母生命的延续,但莫雷那则通过女儿从而达到自我的灵魂延续和生命永恒。这其中更具有了灵魂的传承寓意在其中。来*自-优=尔,论:文+网www.youerw.com

 说到灵魂的重生,不得不提到坡的另一篇小说《椭圆形画像》。这篇小说与上两篇“美女之死”比较起来显得较为不同。有人认为这篇小说中并不包含重生与灵魂延续的元素在其中,这只是单纯描写了画家妻子的死亡的小说。但在我看来,《椭圆形画像》是一篇典型的灵魂重生的小说,甚至在内涵高度上要高于《莫雷那》与《丽姬娅》。在故事的最后“那画家在自己亲手画成的肖像前呆了一阵,……最后大声惊呼:“这就是生命!”可当他蓦然回首看他心爱的人时,她已经死去。” [10]与普通的死亡重生题材相比,《椭圆形画像》中,画家妻子的重生并非自主意识的转化,而是通过画家进行作画,从而创造出一个本体,让其精神与生命在画布上延续,来达到生命与灵魂的不朽。一个本体的消亡,是另一个本体的新生,这是一种区别于普通灵魂重生的更为高级的灵魂的转存。其对于本体的要求不再是肉体而是一块画布,本体要求的降低,继而带动的生命与灵魂的更加绵长与永恒。可以说是灵魂延续题材中形式的飞跃,是具有突破性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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