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喀布尔”在胡塞尼小说中是一种意象而不是形象,是因为“形象”更多表现的是某个事物的外在面貌,至于其内在的含义及其引申义用“形象”来加以概括并不妥当。以客观物象(人物、景物、环境)为蓝本创造的形象,一般来说,不应该给读者造成错觉或幻觉,而意象的表现,则努力追求一种错觉或幻觉的艺术效果。除此以外,意象与形象不同的内观之性,即内在的质的区别,主要在于它们的意蕴是否含蓄不尽,尤其具有多义性。[3]综上所述,意象是指富有多种意蕴,给予读者以错觉或幻觉,营造出艺术效果的物象。喀布尔作为客观物象,的确有其作为“形象”的一面,但胡塞尼在创作时对于喀布尔的塑造远远不止外在形象那么简单。胡塞尼笔下之喀布尔,不单单只是一座城市,他还具有更深层次的含义,这种含义在小说人物以及读者的心中都已经形成了某种错觉或幻觉,因此笔者认为“喀布尔”是一种意象。

在胡塞尼的这三本小说中,“喀布尔”这一意象的频繁出现,使得读者心中构建起一座在相对的时间与空间中无比繁华,自由开放的城市。“喀布尔”这一意象,在小说中一度成为了繁荣富强的象征。在广大的阿富汗农村,只要一提起喀布尔,那便是财富,权力的代表。阿富汗农村的贫瘠和喀布尔的繁荣一时之间产生了对比,讽刺的意味油然而生。战争的出现,使得这座象征了阿富汗荣耀的城市饱经风霜,摧残殆尽。这前后的对比与反差产生了更加强烈的艺术效果和视觉冲击。这种空间横向和时间纵向上的对比,凸显出了喀布尔这个意象的特征:繁荣、富强。

一、横向对比中的喀布尔

喀布尔是阿富汗的首都,有着3500多年的历史。其自古以来都是一个繁盛之地。这种“繁盛”,在胡塞尼的小说中体现的淋漓尽致。胡塞尼在他的小说中总是会有意无意间通过小说中人物的话语来为喀布尔树立一个繁荣昌盛的丰碑,在这些小说中的人物话语中,我们可以一览无余的体会到他们对于喀布尔的向往。胡塞尼在安排人物时,总是会把这些对于喀布尔赞美向往的言语,安排到那些身处底层的人的口中。

    《灿烂千阳》中父亲逼着十五岁的玛丽雅姆远嫁喀布尔,他不断的对玛丽雅姆说喀布尔是一个美丽的、令人兴奋的城市,并告诫玛丽雅姆,错过这个机会也许再也不会有机会了。——“扎里勒喋喋不休地跟她说喀布尔有多么美丽,莫卧儿帝国的国王巴布尔曾经要求自己身后安葬在那儿。”[4](p53)莱拉一家原本是住在潘杰希尔峡谷,却怀揣着梦想,充满着希望的搬到了喀布尔。——“妈妈和爸爸是表兄妹,他们都在潘杰希尔峡谷出生成长。20世纪60年代,爸爸被喀布尔大学录取,新婚不久的他们满怀希望,对未来充满信心,搬到了喀布尔。 ”[4](p82)

《群山回唱》中的故事,更令人动容,马苏玛是一个从小残疾的姑娘,她本来是个城里姑娘,却不幸来到农村,她不断的打听喀布尔的事情,通过纳比的描述,她仿佛就拥有了喀布尔的一切。

这不仅使读者体会到身居偏远地区的的人对喀布尔大城市的向往,也使读者意识到,喀布尔繁荣的形象深深根植在阿富汗广大的人民心中。正是因为现实中有各种困难和无力感,才使得人们会对美好的事物产生向往。而阿富汗广大人民尤其是农民向往喀布尔大城市的美好生活,也正是对自己贫穷的处境的不满。喀布尔太繁华了,让人仰望,让人向往,她的奢华可以让马苏玛念念不忘,最终走向死亡,她的迷乱可以迷住玛丽雅姆父亲扎里勒的眼,让他做出抱憾终生的决定——让十五岁的玛丽雅姆远嫁喀布尔。胡塞尼刻意制造出了一种巨大的对比:一边是繁华的喀布尔,一边是贫穷落后的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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