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箴一认为“《三国志演义》,我们都知道是三国的军谈”。[4]<P246>此是把本书限定为“军谈”,又云“内容如前所说,据陈寿的《三国志》而小说的地演述出来的,有史实作根底,不如《水浒传》与《西游记》一样凭空构想,无中生有,任意挥笔”。[4]<P253-254>这是说《三国演义》乃《三国志》的“演述”,同时认为“《水浒传》与《西游记》”“凭空构想,无中生有”。显然误解甚多,连前贤所说的三分虚构七分实事的观点也未能得到重视。
刘大杰说:“书中对黄巾农民起义军,采取了反对、诬蔑的态度”。[5]<P172>此观点被后来学者继承:《三国演义》也有一些落后的思想。一,它对黄巾起义持否定态度,称他们为“妖孽”,诬蔑他们“劫掠良民”,虽然这在作品中不占主要地位,但无疑表现了作者封建文人的阶级偏见。二,作品存在着浓厚的封建正统思想。[6]<P149>体现的是某种左的时代精神,黄巾起义如何评价很复杂,《三国演义》作者的认识固然不能完全肯定,却不能如此批判“否定”。
有的现代学者认为,“《演义》的思想内容也存在一些明显的缺点。书中开篇就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认为三国鼎立、西晋统一是先天命定,完全是一种传统的‘一治一乱’的历史循环论。”[7]<P22>其实“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说的是中国漫长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一个带有规律性的现象,与现代人心目中的“历史循环论”含义不能完全等同。对名著文本要具体分析,轻易作定性的结论,往往容易出现偏差。论文网
20世纪末21世纪初的一些学者则云:“纵观全书,作者显然是以儒家的政治道德观念为核心,同时也糅合着千百年来广大民众的心理,表现了对于导致天下大乱的昏君贼臣的痛恨,对于创造清平世界的明君良臣的渴慕。这也就是《三国志演义》的主旨。[8]<P23>上文所云大旨不错,然儒家政治道德观念核心非“糅合”,广大民众在心理上是痛恨昏君贼臣、渴望贤君良臣的。
二、空空道人评点《三国演义》文化创意:超越陈见,探索真相
空空道人全面评点《三国演义》[9]超越学界陈见,个性极强,富有创意,探索真相,具有特殊价值、时代意义。许多细节均为学界罕见探讨之话题。比如评点《三国演义》第一回云:
第一回的标题是什么?曰:“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内容是:刘关张三人在桃园结义。他们兄弟三人是英豪,那黄巾军就是叛逆的象征!可客观事实是:几百年来人民还是很喜欢阅读此书,这就说明了,历史上都是以成败论英雄,黄巾军起义最终失败就不能称作是英雄。刘关张是成功者,也就是英雄。
空空道人上述评点之文化创意在于:尽量揭示社会历史发展与现实生活之真相,剖析个体生命行为动机与效果之错综复杂、微妙莫测之关系。让阅读者提高认识能力、判断能力、审美能力,作家的主观创作动机与其作品给予审美者的客观阅读效果不可能一致。读者阅读名著时随时在内心深处作出自己的阐释,得出自己的道德和价值评判。空空道人评点名著之文化创意并无玄虚之处,只是引导读者接近客观事实真相,把握宇宙世界运行的一般规律性。
空空道人认为书中的开篇调寄《临江仙》说出社会历史进程的重要哲理: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