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雷里亚诺在面对架子上被遗忘多日的空瓶突然重到难以挪动表示无法解释,而父亲布恩迪亚却说:“就算你不敬畏上帝,也该敬畏金属。”而阿玛兰坦的小筐自行移动并在房间里转圈时,父亲布恩迪亚却没有惊慌,反而异常淡定地相信期待很久的事情很快就会发生——失踪近五个月后,乌尔苏拉突然归来。布恩迪亚将发生的这一切的发生笃定地归咎给了金属,认为冥冥之中有一种伟力操作着。
《百年孤独》中随处可见印第安地区广泛流传着的魔幻神奇的宗教传说神话故事。这些蕴含着自然崇拜的传说故事使得整篇小说沉浸在一个神秘莫测、变幻无常而又令人神驰神往的氛围中。
(二) 生死相通
《百年孤独》对生与死的思考具有惊心动魄的力量以及拉美式独有的审美意蕴,主要表现在灵魂的回归上,在小说中死后的灵魂与生前一样具有爱与恨的能力,甚至部分伟大的灵魂拥有着莫测的神力,这样就彰显出了这部小说的魔幻性质,也展现了马尔克斯对于生与死的探索。
“生死想通”来源于印第安人对于生命的思考,在传统印第安人的思维中生与死并没有绝对的界限。早期玛雅人更是认定人的灵魂是不灭的,阿兹台克人也认为人死后仍以鬼魂的形式存在,由印第安人的世界观中来看,世界是被分割成两个部分的,一个是属于活人的世界,另一个则是死人的世界,死亡骑士一点儿也不可怕,因为在他们眼中生命依旧可以在死亡中继续延展。这种对于生与死的判断,在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中得以展现。小说中多次出现死而复生的人物以及人与灵魂对话的场景。文献综述
可以说单单从灵魂回归这一观点来看,《百年孤独》与印第安神话中所说的人死后的归宿相似。但是马尔克斯作品中的灵魂则具有更高的自由度,其在现世存在,甚至影响现世的事物。并且因为死亡后孤独,与生者之间的羁绊,有些灵魂甚至会停留在自己生前的住所与活着的人攀谈,这种孤独到了极致便有灵魂在人间重现。《百年孤独》中的普鲁邓希奥·阿基拉尔被布恩迪亚的长子有长矛杀死后,“在雨中望着他流露出的无尽伤痛,对活人的深沉眷恋,在家中遍寻清水来润湿芦苇的焦灼神情”在《百年孤独》这种生者与逝者的对峙关系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变化,绝对的敌对最终变成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依赖:“死去多年以后,普鲁邓希奥•阿基拉尔对活人的怀念如此强烈,对友伴的需求如此迫切,对存在于死亡之中的另一种死亡的迫近又是如此惧怕,最终对他最大的冤家对头萌生出眷恋。” 正是这种关系的对立转化展示了作者马尔克斯对于死亡的理解,死人同活在现世的人一样具有生命与情感,这种“亡魂”同样有着爱与痛。
而尸体旁烧上七天的水银就能复活的吉普赛人梅尔基亚德斯则是先知般不受死神约束的传奇人物。梅尔基亚德斯可以死了以后复活,并且不断地死而复生,由此其便可以自由在生与死之间转化,借此真正实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神灵般的“永生”。也就不难理解国内部分学者对其人物解读,将他与耶稣这样一位死而复生的圣灵相类比。这位羊皮卷的缔造者几乎在家族每一代人的更迭中都会再生一次,其形象也成为了布恩迪亚家族代代相传的记忆。“背对窗口的光线,梅尔基亚德斯坐在那里,手放在膝盖上。他还不到四十岁……奥雷利亚诺第二立时认出了他,因为这份记忆代代相传,从祖父遗传到了他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