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灵乌

李世民《赋秋日悬清光赐房玄龄》：“仙驭随轮转，灵乌带影飞。临波无定彩，入隙有圆晖。”[3](p9)“驭”指太阳，因为太阳动起来像车轮转动，所以有这种说法。再结合后一句中的“圆晖”可知，这里的“灵乌”绝非寻常百姓家的小鸟，而是日中“三足乌”，亦指太阳。

（二）阳乌

太阳能给人带来温暖和光明，所以唐诗中多以“阳乌”指称太阳，由此，“乌”与“日”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李隆基《春台望》：“阳乌黯黯向山沉，夕鸟喧喧入上林。”[3](p16) 根据诗意，“黯黯”、“向山沉”指天色渐暗，太阳落山。“夕鸟入林”写的是傍晚鸟儿归巢。这些描写都在暗示，此处“阳乌”指太阳。到了盛唐，李白的《相和歌辞·上云乐》：“阳乌未出谷”[3](159)写的是太阳还未从山谷中升起。陆龟蒙《和袭美重送圆载上人归日本国》：“晓梵阳乌当石磬”[3](3899)一个“晓”字点明时间，这里写的是早晨的太阳，在唐诗中也有“晨乌”这种说法。此外，刘禹锡、李商隐这些诗人也提到过“阳乌”。这些都可说明在唐代以“阳乌”指称太阳已非常普遍。

（三）金乌

太阳光芒万照，它的余晖如金子一般，唐诗中把太阳叫做“金乌”的诗句也很多。在韩愈的《李花赠张十一署》中有：“金乌海底初飞来，朱辉散射青霞开。”[3](2049)在《全唐诗鉴赏辞典》中，对这句话的解释是：“太阳（金乌）升起，霞光万道，使人眼乱神迷。”[4](p1450)这也正说明了“金乌”指代的就是太阳。除了韩愈以外，唐朝还有很多诗人在自己的诗作中提到了“金乌”。刘禹锡的《武陵观火诗》中有“金乌入梵天”[3](2159)元稹在《留呈梦得、子厚、致用》中有“暗落金乌山渐黑” [3](2497)诗人再次提到太阳落山的情景，由此推断，“金乌”无疑指的就是太阳。贾岛的《游仙》、 温庭筠的《郭处士击瓯歌》、韩偓《晓日》，最后至晚唐五代诗人庄南杰的《晓歌》中都提到了金乌飞于天，这里的“乌”即日中三足乌。由此可以看出，以“乌”指称太阳的现象从初唐一直延续到晚唐五代，且以“阳乌”“金乌”指代太阳的说法在唐诗中最为常见。

二 以“乌”预示吉祥

除了日中三足乌的神秘身份以外，“乌鸦”在唐代还是人们迷信的对象。元稹《大嘴乌》：“专听乌喜怒，信受若神龟。”[3](p2422）写到唐人把乌鸦当成神龟一样信奉。白居易《和大嘴乌》：“祥瑞来白日，神圣占知风。” [3](p2557）不仅提到乌鸦预示吉祥，还提到了乌鸦可作占卜。杜甫《戏作俳谐体遣闷二首》：“家家养乌鬼。”[3](1387) 这里的“乌鬼”指的就是乌鸦。元稹《春分投简阳明洞天作》中也有“雕题虽少有，鸡卜尚多巫。乡味尤珍蛤，家神爱事乌。”[3](p2536）可以看出唐人奉乌祈福的风俗已经普及甚至风靡一时。唐人之所以奉乌，多是迷信乌鸦能够给自己带来好运，因此乌鸦在唐代的民俗文化中承载了以下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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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代诗人白居易的《谈氏外孙生三日喜是男偶吟成篇兼戏呈梦得》中就提到过乌鸦报喜：“庆传媒氏燕先贺，喜报谈家乌预知。” [3](p2851)由诗题可知，白居易写的是一件喜事，而这件喜事是从乌鸦那里预知的。元稹《听庾及之弹乌夜啼引》：“良人在狱妻在闺，官家欲赦乌报妻。”[3](p2453)这首诗中就提到了闺中的妻子从乌鸦那里得到丈夫将会被赦免的喜讯。早在元白之前，张籍的《琴曲歌辞·乌夜啼引》就提到了乌鸦预报获免的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