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现代文学起,二十年代有鲁迅给我们塑造的江南水乡,《社戏》描写儿时撑船去看戏,童年的主人公在夜晚出行,挤在船上看当地热闹的社戏,河面上簇拥的乌篷船,恍隔着的戏台,听戏子咿呀翻唱,在流水进程中领略如梦如幻的河边月色,“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散发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汽中扑面的吹来;月色便朦胧在这水汽里” [2]于是在浓郁的江南水乡里孩子们兴致大发,一起划船偷豆吃豆,成为了作者毕生难忘的一次经历。《故乡》里,作者躺在船舱里听着流水潺潺思忆往事,希冀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他知道自己正在走的路,也知道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不难发现,河流也多出现在乡村文学作品中,自然而然成为乡村叙事的一部分。源:自;优尔'-论.文,网·www.youerw.com/
除了乡村文学作品,也有如朱自清与俞平伯共题《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两位文人在秦淮河泛舟夜游,将声色金迷缱绻绮丽的秦淮河跃然纸上。作者在哦吟浅唱“六朝金粉”的秦淮河里追忆缅怀,把秦淮河的秀丽平逸与如诗如画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凸显了秦淮河的魅力,也成全了现当代文学上不可多得的美文与佳话。也有徐志摩如梦如幻的《再别康桥》,那波光艳影,软泥青荇的康河柔波里,诗人心甘情愿的做一条水草,轻轻地来又悄悄地走,在青草更青处撑一支长蒿漫无目的的漫溯。这部代表作可以看出康河对徐志摩的重大影响,正是明净又自由自在的柔美康河陶冶了诗人的雅兴,启发了诗人的心灵写出了脍炙人口的佳作,所以诗人的“康桥情结”也一直贯穿在诗人的作品里,同时也让康河与康桥成为一个标志深深地烙印在读者的心里。早期这些描写都是对于河流单纯性的借用与赞美。
想到《边城》,脑海里首先就会浮现出大片大片湘西的水,由水构成的意境那么纯粹干净,河水也成为维系翠翠一家生计、端午节闹龙舟、翠翠与傩送初次见面必不可缺的环境背景与条件载体,翠翠在舟上等待爱人也许明天会来,也许永远不会回来的画面就像湘西的水一样潺潺的流到你心里。所以可以说,沈从文所营造的湘西世界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河水,那片片氤染的河水就像写意画一样,纯净剔透无杂质。
后来还有丁玲《太阳照在桑干河上》,萧红的《呼兰河传》等作品,这里也更多的以河流作为生态圈划分人物的活动范围以及描写当地的生活琐事为主。
早期的现当代文学史或多或少都有对河流的书写,但是引起文坛注意和热烈反响的最初还是主要集中在八十年代。
我们说文学的发展与内容风格是与政治经济发展以及社会大环境风气是分不开的。八十年代的中国刚结束十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人们的精神危机暂时告解,整个社会处于转型与过渡期,当时的文坛上爆发了“寻根”热,而河流作为“根”的意义符号,也被展现到世人面前。
这里不得不提张承志《北方的河》,张承志对于河流的情有独钟和热切关注引起了当时文坛的广泛重视与好评。作者极写河流之能事,小说一口气写了无定河、渭河、黄河、永定河、黑龙江在内的北方五条大河,把北方河流的英姿与气魄写的荡气回肠,热血沸腾。《北方的河》从头至尾都围绕着河流,是贯穿整部小说的元素与线索。王蒙谈论到《北方的河》时曾调侃道张承志写河太炉火纯青以致起码三十年内再也不能写河了。书中的主人公也对河流满腔热忱,励志要从新疆跑到黑龙江去调查北方所在的全部大河。
张炜的很多作品都描写了一条河,那就是芦青河。他在《芦青河告诉我》序中写道:“大创作无非是尽可能完整和饱满地呈现一条生命的河流。我自知自己并没有什么‘大创作’,但我作为一个执拗的、难以停歇的写作者,却不会离开我的芦青河,因为它也是我的生命之河。” 张炜在《古船》里塑造的河流是渐渐干涸的形象,但是后来又出现了新的地下河,这里的芦青河成为情感的慰藉,对永恒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