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是文学与艺术结合的鼎盛时代,文人与艺人的结合推进戏剧的发展,关汉卿长期生活的地区戏曲活动频繁,这对其创作提供丰富的素材,关汉卿对勾栏伎艺的熟悉,使他渐渐热衷于戏曲社班的创作活动,促进其与社会底层人民群众的联系,因此关汉卿熟悉社会底层人民群众的疾苦,同情他们的遭遇,人生观和价值观也与以往的文人有所不同,关氏的审美追求和价值情趣也有官府庙堂转向市井百姓,在元代文人中,关汉卿对待文学,社会与求仕的态度是独特的,也是具有代表性的。他站在自我审视的角度,进行自我反省、他深入挖掘百姓的生活,尤其在社会底层的妇女的命运,他所写作的女性并不是观念上的理论人物,而是真实生活在这一时期的女性的代表。如《窦娥冤》中的窦娥,幼时丧母,父亲窦天章进京赶考,将她与蔡婆婆做媳妇,长成时夫亡,悲剧性的命运一波三折,后又遇泼皮张驴儿,最后在地痞无赖和严刑酷吏的威逼下,命断九泉,窦娥将孝道与贞烈恪守到最后,而与其同样孀居的学士夫人谭记儿命运却与其截然不同,虽同样守寡三年,但在三纲五常面前谭记儿并没有像窦娥一样,不敢越雷池一步。她渴望爱情,并最终与白士中喜结姻缘,同样的命运却是不同的悲剧,而二者的主题和批判的对象也有所不同,其不同之处将在下文具体阐述。
性格使然,所以关汉卿才有如此丰富的作品,他坦荡直率,他直言不羁,在其自传性的作品《南吕一枝花·不伏老》【尾】中他大胆的向封建社会的恶势力发出挑战,他毫无愧疚之色自称“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慢腾腾千层锦套头”。(5)p28关汉卿不惧权贵,以自身价值尊严向传统的文人学士的妄自尊大与自命清高的陈腐习气发出挑战,关汉卿的大胆直率是其对封建社会的挑衅。他傲视权贵,虽从不忌讳“浪子班头”“郎君领袖”但在泼优尔俏皮玩世不恭的态度下却是其极度认真的思考,其性格中的叛逆与嬉笑怒骂正是对传统社会的反抗,他主张贵在适意,却在创作中始终与社会底层的人们站在一条线上,他不是沉醉犬马声色的花花太岁,他是心系社会与苦难的救世主,他将凌厉的笔锋转向《窦娥冤》中的官官相护和泼皮无赖,《调风月》中的多情千户、《救风尘》的浪荡子弟周舍,他歌颂窦娥的感天动地,他赞美赵盼儿的机智勇敢,他钦佩燕燕的泼优尔大胆。他不随波逐流也不趋炎附势,他不愿认同传统文人雅士的儒士态度,他不恪守传统的社会规范,不以封建社会的纲常约束自己,衡量自我,传统的封建社会强调人在社会中的个人价值,强调个人在社会中的权益,而他以个体为角度,他同元代统治者在追求实力主义上达到一致,注重人的现实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