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这些研究的视角基本上包括了对墨白研究的主要成果,通过对比很容易发现,对于墨白小说的研究还有可拓展的空间,其中也有一些问题尚未解决,笔者认为,墨白作为一位土生土长的中国作家,眼观底层人民的苦难生活,城乡文化冲突在其作品中的呈现和作家对人物心灵世界的内在关怀还可进一步深入研究。在这里,本文所要阐述的正是,墨白作品中呈现的对底层民众的生活和精神世界的关注,而这种关注主要体现在作家借用“偶然性”的叙事技巧来揭示人物生命的脆弱和命运的悲苦。因此,“偶然性”已经成为墨白建构作品的一个关键因素,也成为他的作品升华的起点。

二  偶然的生命体验文献综述

文学作品真正的艺术性,并不在于能用语言的形式明明白白的叙述清楚一个故事,一个情节,或是直截了当的传递一种思想,表达一种感情,文学作品的艺术性,更多的时候是需要将故事描述的扑朔迷离,把感情传达的朦胧不清,而这种真正的文学艺术性的形成则需要借用“偶然性”来显现。墨白小说中善于创造艺术情节的偶然化,并非刻意的制造故事情节的荒诞、离奇,他小说的偶然性完全是一种感觉、情绪和现实生活的有机融合,他并未苦心设定故事的情节发展,而是随着故事本身的发展而继续往前,偶然性的运用也是故事本身的需要。因此,偶然性命运一直是墨白写作的一个基本特色,他曾这样说道,“我们不知道随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生活中的偶然太多太多,我们的写作对这些既是偶然又是必然的事件,不能熟视无睹,只有面对这些的时候,我们的写作才能更加丰富多彩。”[7](P3)在这里,作者将对偶然性命运的解读放置在人物生命体验的高度,无疑是一种深刻的思考和探索的结果。在他的小说里,偶然性的直接表现为人物不堪一击的脆弱生命和无法料及的反复不定的命运。

在现代汉语词典中,“偶然性”的解释是“事物发展、变化中可能出现也可能不出现,可以这样发生也可以那样发生的情况”。[3](P470)由于偶然性本身存在着神秘性、模糊性、无法解释性,对它的解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说:“偶然性和必然性是对立统一的,偶然性中存在必然性,必然性中存在偶然性”[4](P223)因此,对偶然性的理解更多的是从辩证的角度。法国思想家帕斯卡尔在《思想录》中说:“偶然性是我们无法否认,也无法回避的”。[5](P451)在这里,帕斯卡尔明显的承认偶然性的存在,生活中有太多的偶然。英国哲学家汤因比在其《历史研究》中断言:“我们必须与之战斗的女神,不是携带着致命武器的‘凶猛的必然性’而是‘或然性’”。[6](P326)这里的“或然性”即“偶然性”,他认为偶然性对世界的破坏是极其巨大的。在文学作品中,作家经常会运用偶然性这个因素来构建自己的作品。“偶然性”也都是作家一贯写作时频繁采用的手段之一。例如,中国四大名著之一《红楼梦》第15回写秦可卿的葬礼,整个色调灰暗且悲凉,但是作者着重突出了一个细节描写:送殡队经过一座村庄时,偶然遇到了二丫鬟正在此处歇脚,作者正是借助这个偶然,巧妙的转阴暗为和谐,将作者从悲凄的气氛中解救出来,使作品更具韵味。再例如,中国新时期著名的作家高晓声的《陈奂生上城》,之所以塑造出了一个善良又愚昧,可怜又滑稽的本分农民陈奂生形象,主要得益于作家运用偶然性来构造故事。虽然上述所提及的这些例子中作家们与墨白用偶然性执着于灾难和困苦的描写存在巨大的区别,但他们都是借用偶然性去构建故事情节的,可见,“偶然性”在文学作品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来,自|优;尔`论^文/网www.youer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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