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青让周若云对每个的小组成员都说一遍:“我得了乳腺癌。” [3](p136)从而让周若云直面自己的生命;程远青拿出医生的白大褂放在场地中央,让小组成员释放对“医生”的厌恶与愤怒;让小组成员应春草把她自己说的一段话中,所有的“你”都改成“我”,等等。这些都是毕淑敏从心理咨询师的角度出发,带有心理治疗效果的文段,是她特有的写作手法。

毕淑敏将心理学的专业知识和她作为心理咨询的经验和见解,融汇到自己的文学创作中,使得她笔下塑造的人物内心都是十分丰富立体的。这是毕淑敏作品的一大特色。

心理治疗类的小说,总是会开出各种心灵处方。如作品中安疆去世后有这样一段话“思索和顿悟都是在沉默中孕育,当你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一个思想的婴儿已然在血泊中啼哭。”[3](p385) “这是一种更浩瀚的生命对另一种短暂生命的浸润,当这种浸润阔大无边的时候,奇迹就要出现了。”[3](p389)······在《拯救乳房》中,毕淑敏利用自己心理学的专业知识,塑造了很多生动鲜活的人物形象,从心理学的角度刺入每个人物的内心,创造出有哲理性的心灵鸡汤类的语言和文段,总结了赤裸的人性和人类所恐惧的生死,发人深省。

二、从心理学视角解读生命与死亡

生命的珍贵和死亡的可怕,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可以理解。毕淑敏在西藏阿里当兵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微不足道,经常可以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和可怕。第二是因为她从小学医,“亲眼目睹近在咫尺的鲜血和鳞次栉比的死亡”[3]这让她真正感受到了生命的残酷和珍贵,死亡的未知又是多么的可怕。这让她的作品很多以“生命和死亡”为主题。

毕淑敏说:“我一直关注的就是生命和死亡这个问题······这是一个贯穿始终的问题,是我所有作品的主线,甚至可以说,是我创作的规定性。”[4] 文献综述

人类一生的一个终极问题就是生命和死亡。在这个经济发展迅速,医疗设施完善的高科技时代,人们可以趣聊生命,笑谈死亡。但真正要面对生命和死亡的时候,有多少人真的能够泰然处之呢?人类终是惧怕死亡的,所以我们逃避,不敢直面它。毕淑敏则用自己的方式,把生命与死亡,用心理学加以阐释解读,创作出一部部揭露人生意义的文学作品,让读者能够跟随毕淑敏的脚步,渐渐地接近“生命和死亡”,认识它,解读它,最后克服对它的恐惧。

“中国人特别怕死、怕癌症,不谈论,假装没有,藏起来,但这是我们一定会遇到的问题。特别作为一个女性作家和医生,我深深感受到乳腺癌患者生理和心理的痛苦。我想表达出来。”[4]这是毕淑敏创作《拯救乳房》这部作品的初衷。

即使在医疗设施完善的现代,癌症也是个让人避而远之的可怕的存在。乳腺癌对于女性来说,象征着女性引以为傲的特性的缺失;对于男性而言,更像是对性别的一种嘲笑,而让某些患病男性心理压力过大,精神受到刺激,甚至有些还会威胁到人的生命。

心理小组的八位成员,惧怕乳腺癌,更怕癌症威胁到她们的生命。在组长程远青和副组长褚强的帮助与心理治疗下,八位成员都从乳腺癌的心理阴影里走了出来。她们不再惧怕癌症,不再因为手术化疗后造成的身体残缺而自卑。她们不再惧怕死亡。年纪最大的安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自己安排了一次“死亡盛典”[5]。“······我希望大伙儿······最后······和我在一起······” [3](p334)感知到死亡将要到来的安疆,给程远青拨通了电话。她没有因为死亡的来临感到恐惧和不安,她是“平静与欢愉”的。安疆的死亡,是《拯救乳房》整部作品中唯一的一个死亡,却也是最真实,最漫长的死亡,因为她描写了安疆等待死亡和真正死亡的整个过程。让小组所有癌症患者,一起近距离地观看“死亡表演”,“是机遇和福气,也是残忍和震撼。”[3](p385)对于罹患癌症的人们来讲,死亡太过可怕,死亡是未知的,是不确定的。作者一步步试探小组成员的心理底线,引导她们敢于直面死亡,让她们从心理上接受死亡的实际存在,这是对小组成员的最后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心理治疗。而这个 “演出”的过程,也是毕淑敏想要呈现出的一个重要场景——死亡。通过毕淑敏给我们的视角,观看一场癌症患者的“死亡盛典”,让人们能够近距离接触死亡,克服心理上对癌症的恐惧,克服对死亡的恐惧,这才是毕淑敏创作这部作品的最终意义。“要把一个临死的人当成正常人。是的,死是正常的。”最终,不管是作品内的小组成员,还是身为读者的我们,在毕淑敏的心理引导下,都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来*自-优=尔,论:文+网www.youer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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