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妹、梅瑞、大妹妹等女性精心的穿着打扮更多的是作为花瓶的存在,作者着力刻画了她们的身体美、外形美其实是有着深层次的男性zhuyi存在。这些女性的内心以及能力不再是人们深入了解对方的工具,她们的外貌衣着才是最为重要的衡量标准。她们被描绘成了偏爱穿着打扮的爱美之人,来供异性观看、赏玩,变成供男性消遣、戏弄的对象。“作为审美的主体,男性对女性容貌、身材的期待实质上形成了对女性的一种控制。”[5](p20)因此可以这样说,作者塑造的这些光鲜亮丽的都市女性深层中依然留有着为了满足男性欲求而被塑造的痕迹,这样的女性沦为了男性观看的风景。
二 性别压制的淡化
中国传统文化观念中的女人是红颜祸水、女人生来低于男性一等等男权意识源远流长。历史上有名的美丽女人,如骊姬、张丽华、妺喜等女性都背上了灭国害人的骂名,成为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坏女人,摆脱不了历史的罪责。这样的观念有一些多多少少延续到了现代,女性的社会地位问题也是整个社会变革中的重要问题。在小说《繁花》中,金宇澄认为女性没有真正找到自己真正独立自主的出路,各种女性的悲剧结局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们自身,因此淡化了性别压制的冲突。
在情欲和虚荣心的驱使下,女性的世俗而又盲目的特征尽情地展现在了人们的眼前。小说中构建了一系列同性之间互相残害的场景,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当李李得知汪小姐和徐总一夜情并有了孩子后,将这件事告诉了苏安。苏安一气之下,当着在“至真园”饭店吃饭的众人面,指出了汪小姐有了徐总孩子的事情,并且让汪小姐必须去打胎。大家十分震惊,已有老公宏庆的汪小姐更是丢了脸面。汪小姐竭力想要生下孩子,但是她孩子的生父不知是她的现任老公宏庆还是情人徐总。汪小姐的老公欲与她离婚,徐总也回避了她。为了能够给孩子一个正当合法的身份,汪小姐只能同别人介绍的小毛假结婚。她自身的出轨与她的自私与懦弱成为了她悲剧结局的重要原因。文献综述
金宇澄不仅把这些女性悲剧的原因看作是女性自身的原因,淡化了男性性别压制的冲突,还特别强化了同性间互相压榨的悲剧,这些悲剧却是以男性为主导的。例如《繁花》中女性对于男性的争斗占据着文本。梅瑞的母亲在遇到年轻时的恋人小开之后,与自己的丈夫离了婚,和小开结了婚。小开关心着自己的女儿梅瑞,她也要吃醋,让自己的女儿与小开少联系。当小开的公司出了资金问题,梅瑞的母亲却让自己的女儿打扮的美丽动人和自己一起与别人交际,吸引老板们的投资。最后,小开的公司一倒闭,梅瑞的母亲就卷走了所有财产,六亲不认。梅瑞在母亲的自私欲望下得到一无所有,只能委屈地住在前夫的家中,受尽辱骂的结局。梅瑞的母亲为了钱财而离开了自己亲生的女儿,对于女儿不管不顾,令人寒心。又例如陶陶出轨和小琴有了关系,开始想方设法逃离自己的家庭。陶陶的老婆芳妹开始不停地与小琴争夺丈夫,到夜里八、九点钟就打电话去咒骂小琴,而小琴表面装作清纯,实则工于心计,两个女人不停地较量。最终芳妹与陶陶离婚,小琴摔下楼惨死的结局。这两位女性争夺陶陶的故事,侧重于写了小琴的心机之深和芳妹的泼辣性格,而淡化了陶陶的错误选择,这就产生了性别压制的淡化。另一个女性李李也遭受了同性的迫害,她有过被自己认为可以信任的小姐妹小芙蓉诱拐到香港的惨痛经历。李李为了虚无的高工资被小芙蓉诱骗到澳门后和几个姐妹被关在一个小屋子学习钢管舞。即使李李奋力抵抗,但最终还是被强行性地在身体上刺了青。正是因为有过这样一种悲痛的经历,李李派人将小芙蓉杀死后用混凝土浇到地底深处。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对曾经的姐妹小芙蓉进行强烈的报复,这样的报复方式体现出的恰是李李自己心中的狠毒。最终李李看破红尘,出家当了尼姑,不仅是对小芙蓉死的歉疚,也是看破了这世界人们的浮躁的生存方式,是她对自身命运的救赎。事实上,在李李最终悔过之后出家的行为之中,显然也还有着金宇澄一种处于生命之上的人道zhuyi悲天悯人情怀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