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2]

这首诗被古人冠为三百零五篇之首,通篇都是运用四言句式,节奏鲜明,朗朗上口。《诗经》的这种诗体及它所运用的句式对后世文学影响深远。

在历代的赋作中也不乏有四言句式的作品,有的是四言和其他夹杂,有的则通篇都是四言。从荀子《赋篇》到汉代的大赋,主要句式都是四言。四言句式的赋创作在汉魏六朝达到一个高峰,然而,唐代也是四言赋创作的光辉时期。晚唐时期,由于现实黑暗,赋作中涌现出一大批披露黑暗现状的四言讽刺小赋。柳宗元就是其中成就最高的一位,不仅作品数量多,思想艺术成就也很高,代表作有《瓶赋》、《牛赋》等,都是通篇运用四言句式。以《牛赋》为例:

若知牛乎?牛之为物,魁形巨首。垂耳抱角,毛革疏厚。牟然而鸣,黄钟满脰。抵触隆曦,日耕百亩。往来修直,植乃禾黍。自种自敛,服箱以走,输入官仓,己不适口。富穷饱饥,功用不有。陷泥蹶块,常在草野。人不惭愧,利满天下。皮角见用,肩尻莫保。或穿缄滕,或实俎豆,由是观之,物无逾者。

不如赢驴,服逐驽马。曲意随势,不择处所。不耕不驾,藿菽自与,腾踏康庄,出入轻举。喜则齐鼻,怒则奋踯。当道长鸣,闻者惊辟。善识门户,终身不惕。

牛虽有功,于己何益?命有好丑,非若能力。慎勿怨尤,以受多福。[3]

可以看到,此篇小赋通篇都是运用四言句式,干净简洁。以古拙质朴的笔墨讥讽当时的社会弊端,抨击政治的黑暗面。再如《瓶赋》,举其中的几句为例:

和齐五,宁除渴饥。不甘不坏,久而莫遗。清白可鉴,终不媚私。

利泽广大,孰能去之。绠绝身破,何足怨咨。功成事遂,复于土泥。

归根反初,无虑无思。何必巧曲,徼觊一时。子无我愚,我智如斯。[3]

这篇小赋也是通篇运用四言句式,整洁简短。此外,这一时期讽刺四言小赋的代表作家还有李商隐、陆龟蒙等。李商隐的代表作有《虱赋》、《蝎赋》二篇,以《虱赋》为例:

亦气而生,亦卵而成。晨鹥露鹤,不如其生。汝职唯啮,而不善啮。回臭而多,跖香而绝。[3]

此赋通篇运用四言句式,且篇幅短小,言简意赅,只有四言八句。陆龟蒙的代表作有《蚕赋》、《后虱赋》、《祀菊赋》三篇。[4]这些小赋因仿照《诗经》的四言句式,因此被称为诗赋。由此可见,中晚唐诗赋在句式上深受《诗经》之影响。

(二)《诗经》对初唐骈赋的影响

 四言句一般由两个双音节词构成,呈现为“二二”结构的意义和音节,在赋体文学中是重要的句式之一。骈赋兴起以后,四言句式更成为赋体的主要句式。唐代前期也是骈赋的兴盛时期,句式主要是四言和六言,其四言句式也是源于《诗经》的四言诗体。[5]如卢照邻《五悲文·悲人生》: 

礼乐既作,仁义不愆;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一变一化,一亏一全。去其外物,归於内篇,儒与道兮,方计於前,其书万卷,其学千年…… 

呜乎!优优群品,遑遑众人。虽凿其窍,未知其身。来从何道?去止何津?谁为其业?谁作其因?一翻一覆兮如掌,一生一死兮若轮。不有大圣,谁起大悲?请北面趋伏,愿终身而教之。[3]

这篇赋中夹杂运用四言和六言,仍然可以看出四言是其运用的主要句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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