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作为独立体裁的独舞作品,首先要了解自身的审美表现能力,强调独特的构思、精炼的主题、简约的形式、鲜明的形象、典型的动作语汇等,才可构成独舞特定的风格和形式,凸显独舞自身的整体艺术特征。
一、精炼的主题
独舞作品需要以舞者有限的肢体去体现、解读与透视主题,使观众感受到作品中的浓烈情感和深刻、凝重的思想性。例如:由高艳津子编导的中型舞剧《三更雨·愿》中(该剧由五段独舞组成)“草”的独舞段,是通过疾风中的一株劲草来寓意广大弱势群体在恶劣生存环境中不屈不挠、顽强拼搏的生命主题。舞蹈中,这棵纤细柔软的“小草”表现出了被风雨摧残而能百折不挠又如一团烈火腾升不止的品格。同时在褐色基调长舞服的衬托下通过独特语言:站立、倒地、旋转……表达出野草的性格。此外,道具“拂尘”的使用令人深感一种力量的蔓延、传播,从而使人产生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一人生拼搏精神的联想。该剧的另一舞段“花”,以其独特的表达方式描述了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在经历一场狂暴的夜雨后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处于“生”“死”临界线上的“花”,竭尽全力捧着自己鲜红的花蕊(舞者双手手心为红色,做小舞花状)诉说自己辉煌而又凄美的短暂生命历程,达到了该独舞主题凝练鲜明、寓意深刻、令人回的创作目的。中国历代文人多用对不同品格“花卉”的赞颂进行借物抒怀;如赞扬荷花出污泥而不染的高洁、赞梅花不畏霜雪的桀骜;又如诵牡丹雍容富丽的高贵、诵春兰淡雅清馨的谦和。因而,在这一舞段中作为象征人们心目中的“花卉”一旦呈现出被践踏和摧毁,必会导致人们对“生命”主题的思考。此外,“花”舞段的另一亮点是通过“花”精致而富有个性的“语言”自话自说,玩着内心凄楚的感受。另外,任何一部富有个性的艺术作品都没有供编导使用的现成动作语汇,所有的“语汇”必须通过编导的创造才具有“唯一”性而构成独舞的审美特质。例如:由赵小刚编导的独舞《爱莲说》,通过一株绽放的白莲告诫人们什么是心灵美;由张晓梅编导的独舞《扇骨》,以朝鲜族特有的呼吸动律表现朝鲜民族柔中带刚的坚强性格和精神追求;而由刘小荷编导的独舞《我要飞》,舞者则采用腹部着地双臂飞扬的姿态表现渴望飞翔而不能飞翔的心境,来陈述理想与现实难以统一的无奈;以及由王玫编导的独舞《也许我要飞翔》,舞者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清晰地表现出满怀飞翔的理想和受到重创后的心态历程,呈现出人们对美好愿望的精神追求。
通过以上这些主题鲜明、寓意深刻的独舞作品,使人们强烈感受东方传统美和启迪人生思考的同时,达到了形与神的统一和小中见大、以一当十的艺术效果。但须说明的是,强调作品主题内涵的深度与内容含量的多少无关,深刻并不等于主题与内容的庞杂。相反,凝练而明确的主题才是独舞艺术所必需的特性,也是独舞创作必备的基本条件。
二、简约的形式
“这种创作思维,这种编舞的方法,是一种有序的编织,有意的设计,外国称简化,我们称简练,虽然两者内涵不相同,但都是一个简字。”[1](P153)
在中国举办第十一届亚洲运动会的文艺晚会上,原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先生被杨丽萍的独舞《雀之灵》所震撼。这种震撼,完全源自《雀之灵》给人们带来的巨大的单纯美。这种巨大的单纯是《雀之灵》获得成功的主要原因之一。在洁净、简约的舞台空间中,一只亮丽、纯净而神圣的孔雀表现出自身的高雅、宁静与祥和,其肢体线条的流动呈现出它鲜活、细腻的生命律动。杨丽萍说:“我不懂学院里的高深理论,我对舞蹈的要求很简单,去酸、免甜、避杂”。“避杂”是一种意境,是一种去繁就简的创作手法,杨丽萍深知最简约的东西往往更为深刻而将此点付诸于实践。她在民族舞蹈的创作中特别强调深入民众生活,因为民众舞蹈的本身才是最直接体悟生命的方式。从杨丽萍的新作独舞《祭鼓》中,我们也能同样感受到简约所带来的深邃主题与深远的生命意义。此外,让我们难忘的还有CCTV青年歌手大奖赛上原生态唱法的歌手们带着远方的一路风尘,带着本民族悠久的历史旋律,带着家乡热土的殷切希望,带着自己美丽的梦想……,虽然只是歌词不多、质朴简约和充满激情的哼唱,但这朴实的歌却重重地激荡了观众的心扉。这就是简约的力量,简约使生命变得质朴、变得高尚。艺术的传承需要传统的简约和力量,方能代代获得永恒。但,我们不是为了简约而简约,应该是透过简约的手段来表达深刻而凝练的主题,做到简而不单。例如:在由李楠编导女子独舞《练》中,向来辉煌的舞台呈现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景象:黑暗中一束白色顶光,一种单调的鼓点,一身素缟的舞者在全神贯注地练功。正是透过这种简约的形式,才营造出了年轻人坚韧的性格与年轻人对舞蹈的酷爱。又如:以简约形式塑造鲜明形象著称的编导张继钢,无论是在舞剧《野斑马》中的追杀场面,还是在群舞《千手观音》中的定点画面,都以直接、鲜明、单纯的构图,营造出了其他手段所不能取代的艺术效果,因此,简约成为了张继钢创作手段的要点。 文献综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