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后现代语境下,村上春树在其作品中构筑了横亘于现实与虚构之间的“两个世界”。且因其扑朔迷离的人物设置和情节叙述,形成了一个由多重声音交杂、文本彼此介入的“互文性”结构。本文选取村上春树四部具有代表性的长篇小说,试分析其叙事框架的特色,挖掘其文本之间及文本内部自我指涉的美学意蕴。71298
毕业论文关键词:村上春树;长篇小说;“两个世界”;互文性
Abstract:Under the context of post-modernism, Haruki Murakami constructed two worlds between reality and fiction in his works. And the complicated and confusing set of characters and the plot narrative form an "intertextuality" structure filled with multiple voices and linked text. This paper aims at analyz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narrative framework, and excavating the aesthetic implication of self-reference meaning between the text and the internal text from Haruki Murakami's four representative novels.
Key words: Haruki Murakami;novel;two worlds;intertextuality;
一、断裂与缝合:双轨并置的“两个世界”
“两个世界”的概念,首见于日本作家村上春树1985年出版的长篇小说《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1]。在“青春三部曲”(《且听风吟》、《寻羊冒险记》《1973年的弹子球》)和三部短篇小说(《开往中国的小船》、《袋鼠佳日》、《萤,烧仓房及其它》)相继问世并声名大噪后,1984年,村上春树一反常态,跳脱出青春文学的格局,除了重塑“现实世界”,还重新构筑了一个带有魔幻现实色彩的想象世界,即“虚构世界”。虚与实的双轨并置,使得“存在”和“非存在”交替置于一种平行的状态下[2],这样的比照可以说一方面是作家的有意为之——结构断裂所催生出的美感;另一方面也从意蕴层揭示了人类的精神困境,隐喻或反讽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日本乃至整个世界濒临“终结”的处境。论文网
小说中单数二十章为“冷酷仙境”,讲述一名东京“计算士”因为老科学家的一桩计算错误,不得不在二十四小时后去往“世界尽头”的故事。从属于“组织”的计算士,接受了老科学家的“模糊运算”任务,并获赠了一具奇特的独角兽头骨。在破译头骨的过程中,结识了一位容貌姣好但胃扩张的图书馆女管理员,主人公同她一起度过了“现实世界”的最后时光,心灰意冷之下静候另一侧的“尽头”来临。与此并行的是双数二十章的“世界尽头”,主人公以“读梦人”的身份来到一个唤作“世界尽头”的与世隔绝的镇子,当他割弃自己的影子,抛却彼岸世界的回忆,方成为镇子的一员。“寄养”在看门人那里的影子和人体逐步疏离,影子慢慢死亡的过程,也是人心和感情一步步丧失的过程。在读梦的过程中主人公爱上了与他朝夕相伴的图书馆女管理员,也由于受到影子的鼓舞,主人公发现了被嵌入独角兽头骨中,属于女管理员的“古老的梦”。主人公最终放弃了逃离镇子的可能性,选择与女管理员一同赴往镇子的唯一出口——森林,共同生活,因为主人公发现,世界的存在与否在于自我,“这里是我自身的世界。围墙是包围我自身的围墙,河是我在自身中流淌的河,烟是焚烧我自身的烟”[1]。
可以说,主人公的迷失是联结“冷酷仙境”和“世界尽头”的锁链,两个世界的关系,是外部世界和精神变体冲突的折射。村上春树在这里,通过一些生活的真实形态和细节将二者紧密缝合:三明治、威士忌、科隆香水、独角兽头骨、图书馆、音乐和弦……物化世界里人的精神走向了幻灭,甚至在世界的另一头人心是丧失的,时间是停滞的,人的记忆被分解成茫茫宇宙中不可捕捉的碎片。但这个到处断裂的“冷酷仙境”,竟然以一种永恒的形式长期运行着,这几乎是个悖论。较之于“仙境”的冷酷、生活的贫瘠和意义的匮乏,“尽头”更像是一片精神的荒原,而“我”便是那个孤独的独角兽。村上春树之所以如此设置,有可能是想表达一种选择的两难境地。“我”站在“两个世界”的边缘,“仙境”横行着尘世的欲望,“尽头”解体着迷失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