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孝阳量子文学观的理论指引下,其小说创作与传统小说不同之处就在于:传统的小说更加注重情节的发展、环境的渲染、以及人物性格的塑造等等,黄孝阳的小说,并不是简单的线性叙事。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们会发现作者总是有意在文中出现,点明自己的行文构思,包括开头与结尾,迫使读者进入到作品创作的过程中,这恰恰是“元小说”的创作技巧,即自发表露叙述行为过程的小说,着重作者的在场性和虚构的强调性,是一种小说之小说的结构。帕特里夏•沃芙说:“元小说在探究现实和虚构间的矛盾关系时,时常对小说本身的结构和内容加以评判。”[3]对此,英国作家戴维•洛奇则有一个言简意赅的阐释:“元小说是一种关于小说的小说,是揭发小说的虚构性及其创作过程的小说。”[4]
二 由量子文学观生发的元叙述
元叙述是一种小说体裁,是关于小说的小说,是关注小说虚构性及其创作过程的小说。元叙述是一种突出作者的在场性和自反性的叙述手法,作者在文中点明自己的行文构思,包括开头与结尾,迫使读者进入到文学创作之中。总结来说,当一部小说中充斥着大量这样关于小说本身的叙述时,这种叙述就是元叙述,而具有元叙述因素的小说则被称为元小说。
那么,缘何黄孝阳的小说会体现出这样一种深厚的元小说探索欲望呢?这就又要回到其量子文学观中讨论了。量子文学观强调以一种微观的视角来打量世界,回到世界的本原,在虚构与现实之间交换。帕特里夏•沃指出:“在一定意义上,海森伯格的“测不准原理”孕育了元小说的观点:即“对于一个个粒子来说,不管其大小如何,在每一次的观察测量中,总会多少改变其本来的面目,导致我们始终无法正确的看待客观世界。然而,元小说的思考甚至比它更为复杂。与此同时,海森伯格认定虽然人们无法提供一幅客观自然的图画,但人们依旧可以试着去刻画它,刻画出一幅人与自然的关系图。元小说表明甚至这一过程也是不确定的。如何“描写”事物才是可能的?元小说作家十分清楚地得出这个基本的悖论:如果他或她力求去“再现”世界,那么,他或她会很快意识到只能“再现”关于世界的话语,除此以外别无所能。”[5](P45)这恰恰就是构成黄孝阳小说创作的因素之一,而其带给我们另一点启发便是:当作家越发精细的叙述事件,也就是我们离“真实”最远的时候。小说的魅力就在于带领读者完成一次又一次的探险,因此繁复的、富于变化的叙述对象及叙述方式是作家追求的目标之一。而另一方面,黄孝阳的量子文学观所依托的波粒二象性理清了虚构同现实的互通关系,量子跃迁与熵理论则为其天马行空式的书写和想象提供依据,从这个层面出发,“时间”与“空间”都是杂乱无章的。对于叙述者来说,并不全然需要一个固定的框架来盛装所谓的现实,在这一框架中出入自由、手舞足蹈才是这类叙述者的拿手好戏。因此帕特里夏•沃芙说:“‘元’这个理念在小说中出现,是为了搞清楚小说家笔下虚构的世界与外部世界的纷繁关系。”[6]这两方面因素决定了黄孝阳的小说不可避免的有着元小说的创作倾向。当我们阅读黄孝阳的小说时,经常会陷入其小说中的人称陷阱中去,时常看到那个无处不在的“我”,那个拥有上帝视角的作者本人,“我”是如何开头,如何书写、如何构筑这篇小说的。文献综述
例如,在《我给父亲讲的故事》中,我作为一个作家,在我给父亲讲故事后,父亲对我所讲故事的评头论足,包括对人物关系的点评以及内涵主旨的挖掘,我不断说故事,父亲不断给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