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目前的言情文学从故事题材、叙事手法与阅读期待上都趋于陈旧、滥于俗套且无法实现自我突破,已经无法满足当代女性的阅读审美需要与阅读期待。
(二)耽美文学对言情的反叛与替代论文网
耽美文学则“从女性的审美和情感触动点来描述一种可望不可即的恋爱状态”[6]来挽救爱情题材文学。相较于传统的言情文学,耽美文学强化了“纯爱”的主题,同时又兼具更为唯美的文风,带着“男男恋”的禁忌悖德色彩悍然闯入当代女性视野,立时成为时下知识女性的宠儿。
一是通过对“纯爱”主题的彰显,重建言情文学因现世爱情的腐坏而丧失的光环。耽美文学将言情中的“纯爱”主题推向一个不可企及的高处,用同性之爱对传统道德的背离和对伦理的挑战升华了言情文学中日趋平庸刻板的“爱情”,使它重新焕发出耀目的光华。“作为一种现实美的补充和现实世界失衡心态调节旋钮”[7],致力于用唯美永恒的男性之间的情爱来抵制现世爱情的速食化与平庸化,以“不涉及繁殖”的恋爱来反叛传统的以结婚生子为目的的功利性爱情,以“有冲破一切障碍、至于死地而后生的决绝,浸淫着背德的幻惑、迷离而摇摆”[8]的美少年之爱来拯救现实爱情坍塌的信仰。
二是凭借唯美的叙事风格、曲折难料的故事情节突破言情文学的叙事滥觞。耽美文学摆脱以异性恋为题材的言情敦厚温吞的叙事模式,以黑色的罂粟花一样的笔调来诠释爱情的煎熬、疼痛、勇敢乃至于忠贞。同时因为主人公之间超越性别的爱情对传统伦理道德的背离,以及对人类繁衍的生存法则的挑战,尖锐化了其矛盾冲突,增加了故事情节的曲折程度,故而不能以对现实中两性之间的恋爱关系的逻辑常理来推断其情节与结局,这种陌生化描写既满足了女性的猎奇心理、激起其探索的兴趣的同时又满足了女性对纯爱的浪漫幻想。
三是用人物性格投射手段实现女性人生爱情理想的深层寄托。耽美文学书写“两个男子的恋爱”的题材对传统言情异性恋霸权的挑战,跳脱出了传统言情结婚生子的既定模式,以黑色尖锐的笔调一反言情的脉脉温情,以绝对平等的恋爱关系取代言情文学中女弱男强的人物关系设定等一系列的破与立,完成对言情的反叛。耽美文学暗含了当代女性对纯粹爱情的向往与渴望自由与平等的社会理想,是女性反抗男权社会的斗争武器。
耽美对于言情的突破与解构一方面成就自己独特的风格,另一方面则以新鲜大胆的叙事反哺于言情,耽美与言情之间千丝万缕的关联如同一对相爱相杀的恋人,既互相背弃,又藕断丝连。正因为耽美文学既唤醒了女性对于言情文学的阅读期待,又具有言情所不具备的大胆鲜活的新奇魅力,加之无论从文笔文风叙事题材来说,都予人耳目一新之感,耽美文学理所当然备受当代知识女性的青睐。
二、耽美文学的女性创作特点
耽美世界是女性虚拟的一个唯美纯爱的乌托邦,在这个世界中,女性选择了以两个男性来作为主角,让两个风华绝代又温柔深情的美男子来演绎一场纯粹的禁忌爱恋,而将自身抽离在外,弱化女性角色甚至造成女性角色的缺席。“身为女性的耽美写手虽竭力展示两个主角的男性特征,但仍然有意无意地在男性身上留下种种女性化的气质”[2],耽美文学在审美对象、立场倾向及语体色彩上都表现出女性文学的特征。
(一)审美对象的中性化与女性化倾向
耽美文学中的男性角色并不是现实中的人物写实,而是由女性臆造出来的拥有完美人格的中性化人物形象。这些人物呈现出一种中性化甚至是女性化倾向,他们不仅仅在外形上兼具女性的柔韧与男性的阳刚之美,在性格上也既有男性的果敢勇毅又有女性的感性细腻。耽美文学将男性主人公中性化或女性化所采取的手段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是女性性格的部分或全部移植,角色扮演或性格裂变都属于这一类手法。其特点是以男性身体为载体来展现女性性格,这样会取到一种放大人物性格中的优点和缺陷的效果,让美好者更美,丑态更丑。比如《过期男妓》中的尚琦这个角色。当小气、善妒、虚荣等性格失去了女性身份的掩护,会让周围的人(包括作品观看者)更加鲜明的感觉到这种性格的丑陋,在这里观看者是以对一个男子的性格要求来衡量观看对象的,换句话说,当男性角色表演女性性格时,因为观众的心理期待是停留在他原本的男性性格上,所以会让女性性格中的弱点暴露得更加明显。这种方法对彰显优点有同样的效果。